恆音

失敗，然後前行

【Faith】【FellFaith】

作者的話：溫馨小品玻璃文2333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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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閃閃發光的還以為看到金子，沒想到撿到這傢伙。」

這個地方現在是冬天，具體要說哪也不太清楚。

小徑兩旁種滿了樹，小小含苞待放的白梅，雪和花一同飄落的景象相映成趣。

一層一層的雪堆積在地上，時間一久，就形成筆直的白色道路，潔白無暇得讓人不忍心踏上去。

啪－－嚓－－

不知道第幾次踏斷雪地裡埋藏的樹枝，運動鞋毫不留情的踩進雪裏，留下淡淡、轉眼消散的紅色足跡。

「嗯……FF？」

一晃一晃的，Faith逐漸轉醒，眼底的疲憊顯出他的狀況，他會突然醒來，單單是因為倒下前，懷著不想睡在雪堆上的小小渴望。

「清醒的話就自己下來走，省得我浪費力氣背你。」FF語帶鋒芒，口氣淡到下一秒就會把人丟下。

「那麻煩你了……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FF沒有不滿，任由Faith窩在他毛絨絨的肩上。他們做事總需要大量的睡眠。

這是個沒有任何薪水、幾乎無償，麻煩得要死，吃力不討好的爛工作。

他們打從誕生的一開始就有的－－重要的使命。

「你……最近是不是太拚了？」FF罕見主動開啟話題，即使知道Faith累了，他有件事必須先確認。

Faith勉強扯出一抹笑，淡淡的說：「就跟平常一樣，沒什麼大不了的。」

顯而易見的謊言。

「耗盡力量倒地，最近不只一次吧。」

這只是試探性的說法，從Faith突兀的顫抖來看，事情正如他說的一樣。

捨身似的，那樣的做法就如同燃燒自身生命，更何況他們不會死－－Faith更毫無顧忌了。

「我……在想“如果”的事……」

「如果？」

Faith頓了一下說：「……如果過著有限的生命，像一般人一樣生活，如果我不再是我，諸如此類的事。」

他們也會經常一起討論這類哲學的事，得出的答案未必想像中的好，姑且還是會衡量並且嘗試接受。

「不只這樣吧……」

Faith思考那樣的事，不足以構成他如此行動的理由。

簡直像在用盡全力逃避什麼。

「我時常在懷疑一直以來做的事是不是正確的。」

「我真的有拯救到誰嗎？為什麼我覺得所做的一切還不夠？」Faith的聲音顫抖，失神的說道。

如果再努力一點，再把加把勁點。

那些靈魂一定能得救吧？而不是破碎得讓他只能握在掌心，獨自懊悔。

「Faith，不要迷失了。」紅色的眼眸閃爍銳利的光芒瞄了過去。

「我們無法引發奇蹟，就算是英雄也無法拯救所有人。」FF一字一句鄭重的道出口。

破碎的靈魂無法復原，靈魂的主人都迷失了自我，踏上了毀滅的路途。

就算這樣，Faith還是想拯救他們。

「沒錯，我……我一定要……」

容易被一點罪惡感而把自己逼到極限的Faith，現在無疑是到無路可退的地步。

遲早會出問題的。

讓人措手不及的，Faith察覺到時整個人被摔在雪地裡。

摔在雪上不會痛，就算會痛，Faith本身也不會產生痛覺。

能切身感受他人痛苦之人，卻無法嚐到凡俗之痛－－這是多麼諷刺。

「你這樣誰也拯救不了。」FF冷酷無情的說道。

強忍冰冷以及睏意，Faith保持清醒，神情黯淡的望向灰白的天空，一如他目前的心境。

那我……到底該怎麼做？

他什麼都搞不清楚了，混亂得看不清任何事物。

蒼白的手骨朝Faith的脖子伸去，勒緊了他的脖子，力道還有加大的趨勢。

FF要把我掐死嗎？

Faith不會害怕，換句話說這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。

什麼都做不到、什麼也沒幫到、什麼也沒拯救到，那消逝在這世上也是應該的。

只是以死大概也不能贖罪吧？

「為什麼你一副將死之人的表情。」

Faith愣了一下，他被迅速的拉了起來，隨後紅色的布料浸滿視野。

「Faith，聽好了。你很溫柔，這點在做人處事上你做得很好，然而唯獨無法對自己這麼做的原因，你知道嗎？」

原因？

Faith稍微清醒了一點。

「你無法原諒自己，一昧責怪自我，那樣的舉動無異於自殺。」

FF的聲調柔和，一反常態的語調不突兀，聽上去反而無比安心。

「而正因為你很溫柔，你只會把所有錯攬到身上，連讓自己喘息的時間都沒有。」

FF輕摸Faith的頭，語重心長說：「你缺乏的是允許自己失敗的資格。」

沒錯，任誰都有失敗的權利。

英雄有救人失敗的時候，學生有成績不理想的時候，失敗無處不在，和生活息息相關。

自我否定是正常的，這份不知如何是好的混亂會成為突破的關鍵。

不是把自己推到懸崖峭壁上，而是在懸崖峭壁上放一條能爬上去的繩子，在被岩石、荊棘割傷的風險中邁進。

人生的路就是如此展開的。

Faith又被背了起來，FF皺著眉頭說：「本來是想放你在雪地看看腦袋會不會清醒一點，不過看在你累成這副摸樣的份上，趕緊睡吧。」

一路上，FF沒有再開口，Faith獨自思考一陣子後緩緩睡去。

在那之前，那之後，他們也有所成長。

迷惘的產生助於思考，失敗的痕跡提醒對成功的追求。

多天後，位於自家大樹下。

Faith握住靈魂的碎片喃喃自語的說：「在擦拭眼淚後，奮發向上，最終會迎來希望的一天。」

FF想告訴他的就是這件事。

【允許失敗、允許混亂，一切都是生活】